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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运会难民代表团(奥林匹克难民代表团)

没有奖牌,只有胜利。

是时候庆祝了。

在8月8日闭幕的东京奥运会上,这个由29名运动员组成的难民代表团没有获得任何奖牌。闭幕式上,各国运动员向国际奥委会直播展示了金、银、铜牌。但是,难民代表团还是有值得骄傲的地方。比如跆拳道运动员Kimia和马拉松运动员Gabrie Soss都晋级半决赛,另外5名运动员取得了最好成绩。

2016年奥运会首次出现难民代表团,东京的难民参赛选手从10人增加到29人。其中24人在一轮巡演中出局,大部分都没有得到现场特写。最受关注的是詹姆斯·钱杰克,因为他在男子800米预赛中不幸摔倒,被甩在了后面。当他到达终点线时,他的眼泪落在了跑道上。“这是我一生中最失望的时刻”。

“但我下次会做得更好。”这是杰克·钱第二次参加奥运会。他希望会有第三次。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可以跑进灌木丛中,以免被童子军抓住。在南苏丹,钱杰克的父亲在军队中牺牲了,他们想让他代替自己参加战争。他逃到肯尼亚,在一个难民营被发现是一名中长跑运动员。

东京奥运会入场时,难民代表团打出了五环旗。旗杆上是两双不同肤色的手。加布里·索斯的手被滚烫的沙砾卡住了,他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徒步穿越了非洲沙漠。马尔蒂尼的手被海水泡肿了。她在爱琴海游了三个半小时,带着一艘满载20人的船到达希腊。

在开闭幕式上,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提到了难民代表团。“你用你的才华和精神证明了难民对社会的意义。我们张开双臂欢迎你,给你一个安宁的家。欢迎来到奥林匹克社区。”

29名难民运动员来自11个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家,包括叙利亚、南苏丹和阿富汗。每个人的经历都与死亡和离别有关。

游泳运动员马尔蒂尼参加了里约奥运会。她还记得镜头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马拉卡纳体育场的欢呼声。她觉得自己代表了“为了没有炸弹的生活而冒险渡海的叙利亚人”。

东京奥运会上,游泳池对面的看台上有来自不同国家的支持者。马尔蒂尼独自站在起跑台上,提醒自己要像五年前一样专注于泳池。她再次无缘半决赛,但2016年比自己快了3秒。

5年前,马尔蒂尼100米蝶泳的最好成绩比里约奥运会的资格标准差了9秒。德国奥林匹克团结组织联系了马尔蒂尼的俱乐部,她获得了参赛资格。难民运动员不需要达到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规定的资格标准。国际奥委会根据他们平时的训练成绩、个人经历以及是否具有联合国认可的难民身份,综合决定参赛名单。

但马尔蒂尼本能地想拒绝以难民身份参加。“这意味着炸弹、海洋、边界、铁丝网和耻辱”。在从叙利亚逃往德国的途中,她被塞进潮湿发霉的车厢,在穿越匈牙利边境时“像逃犯一样”蜷缩在一片玉米地里。

可怕的回忆包括让她成名的故事:在穿越爱琴海时,船坏了,她跳入水中扶住船,直到到达希腊的莱斯博斯岛。她不喜欢媒体称自己为“英雄”。“我不是英雄,我只是希望以后能游泳。”落地后,九死一生的喜悦只持续了几秒钟。在他们发抖的时候,店里的人把他们像流浪猫一样赶走,拒绝卖给他们食物和水。

她害怕难民身份引起的争议,想凭实力赢得比赛,但教练问她:“你的梦想不是参加奥运会吗?无论是代表叙利亚、德国还是难民,你们都在游泳,不是吗?”

奥运会是她早已被战争模糊的梦想。2011年, *** 之春席卷中东和北非。在叙利亚,人们白天要拉上百叶窗,打开电视,看着屏幕下方滚动的死亡人数。马尔蒂尼的家人在恐慌中不停地搬家。他们的房子被摧毁,“所有的记忆都被埋在瓦砾中”。她没有时间去抢救她心爱的照片和娃娃。

当时,马尔蒂尼怀着对未来的焦虑跳进了游泳池,幻想着自己将来能代表叙利亚参加国际比赛,直到炸弹呼啸着冲进了游泳池,或者在她训练回家的路上击中了她。她和姐姐历尽艰辛来到德国,难民收容所的一名翻译帮她联系了游泳俱乐部。

成为难民代表团的候选人之一后,她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信件,其中一个年轻人就在叙利亚。他的母亲在战争中丧生。"这食物太贵了,我几乎不吃。"他写道,“我的生活很艰难,但你激励我继续走下去。”

反复阅读这封信后,马尔蒂尼决定参加比赛。

对很多人来说,参加比赛就是胜利。即使加布里·索斯比拥有联合国难民署认证的难民身份,他也曾两次因为签证问题无法参加国际比赛。由于跨国旅行受到限制,他无法参加其他世界级运动员经常参加的比赛。

“参加奥运会就像‘复活’。”难民团体的一名举重运动员说,他已经7年没有参加过国际比赛了。

马尔蒂尼的同胞、里约奥运会游泳运动员阿尼斯在土耳其待了四年,却因为没有土耳其国籍而被禁止在那个国家游泳。“就像一个人在学习,学习,学习,却考不上。”阿尼斯说。

东京奥运难民代表团的混合柔道队由来自叙利亚、刚果、阿富汗和伊朗的6名队员组成。在一起训练的两个月里,不同的语言和文化给他们的交流造成了很多障碍,但他们很快建立了信任。其中一名运动员说:“当团队训练开始时,我有点担心。但我发现,我们都有相似的故事。”

虽然第一轮输给了德国,但比赛结束时,六个人笑着拥抱,“我们会变得更强大,再回来。”

联合国难民署发言人表示,“运动是一个与人互动、认识人、学习和获得新技能的过程,不仅帮助这些难民适应新环境,也帮助他们走向未来。”

对于女子800米跑者罗孔妮来说,意味着自由。在南苏丹,不允许女性运动,有传言称运动会让女性无法生育。甚至她的父亲也阻止了她。“可是我得跑啊!”在一次采访中,她举起右手,轻拍了一下左手的手掌。“任何人都有权利通过体育改变自己的生活。”

从南苏丹跑到肯尼亚,起初她对奥运会并不熟悉。当她被选为里约奥运会候选人时,她认为“巴西在肯尼亚”。

“我这辈子从来没跑过步。”田径运动员 *** 只能在苏丹的家中踢足球。这个球是由袜子和一件破t恤摩擦而成的。在他8岁的时候,民兵扫荡了他们的村庄,杀死了包括他父亲在内的97名村民。2013年,他花了72个小时徒步穿越西奈6万平方公里的沙漠,逃到了以色列。

刚到以色列的时候,因为文化水平低, *** 不得不在工地上垒起一堵墙,和其他7个人住在一间一室的公寓里。有一次和一个难民朋友踢足球,朋友发现他耐力不错,建议他加入当地的跑步俱乐部。“一开始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后来,他爱上了跑步时做自己的快乐。但他达不到职业运动员的训练强度,还要同时打几份工。2017年获得国际奥委会难民运动员奖学金,辞职全职训练。

2016年,国际奥委会(IOC)设立了奥林匹克难民运动员奖学金,该奖学金敦促各国奥委会发现居住在该国、具有体育潜力和天赋的难民运动员。根据2020年的报告,已经有来自13个国家的56名难民运动员得到了这一项目的资助,参加过东京奥运会的29人从中入选。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提供了300万美元,每月付给每位运动员1500美元。

这种资助将在奥运会后继续。难民运动员将返回庇护国继续他们的运动生涯。钱杰克、洛科尼等4名田径运动员将回到肯尼亚洛鲁普的训练营,为下一届奥运会争取参赛名额。“这里没人拿你当靶子”。这个训练营是由前马拉松世界纪录保持者、东京奥运会难民代表团团长洛鲁佩创建的。

“奥运会之前,没人想接近我们。”洛鲁普说,“他们以前说我们坏话,不知道我们是认真的运动员。人们害怕会出事。”

在过去的五年里,马尔蒂尼作为FINA独立队的成员参加了国际比赛,并成为了畅销书作家和联合国难民署的亲善大使。训练结束后,她去难民营与难民交谈,并在国际场合发表演讲,提醒大家难民危机的存在。

“没有人选择成为难民。难民只是给我和我的处境起的一个名字。这并不代表我的个性和我正在取得的成就。”她说。

和所有爱美的女生一样,她在社交软件上和闺蜜 *** 。有网友说她“不像难民”。她反驳道,“我是难民,不代表我要一直哭”。只有她知道,夜晚的噩梦常常把她带回年轻时的可怕经历。当她去匈牙利参加比赛时,她会远离火车站。她曾经在逃跑的路上在那里偶遇警察,差点被关进监狱。

但是,奥运会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复杂的政治因素依然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暂时居住在以色列的 *** 代表以色列参加其他比赛,但由于两国关系紧张,他总是担心苏丹的家人会受到影响。在与以色列达成新的正常化协议后,他一直生活在被驱逐到苏丹的恐惧之中。

联合国难民署工作人员斯蒂芬·帕蒂森(Stephen Pattison)表示,奥运会后,难民运动员迫切需要更多机会,无论是参赛还是赚钱。

从里约到东京,难民代表团的人数不断增加,他们所代表的难民人数也从6000多万增加到8000万。根据联合国难民署的最新报告,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高峰期,超过160个国家关闭了边境。从2018年到2020年,近百万儿童一出生就成为难民。他们中的许多人可能在未来几年仍然是难民。

国际奥委会决定,2024年巴黎奥运会将继续设立难民代表团,“向世界发出希望的信号”。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见习记者焦静贤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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