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日报评孙杨案(孟晚舟案即将裁决)

以下是评论文章全文:

三双雪亮的眼睛观察孙杨事件

一度引起社会关注的孙杨事件，随着体育仲裁院做出“孙杨禁赛八年，即日起生效”的裁决，再次引起社会热议。人们有理由为孙杨感到难过，这位骄傲的游泳运动员因为一次拒绝检查的事件而毁了自己的运动员生涯。同样的道理，人们也觉得对不起国家。

对于仲裁结果，孙杨直言“不对”。孙杨母亲的措辞更尖锐，称“儿子20年的泳池奋斗被权力和谎言扼杀”。代理律师张起淮律师发布了律师声明，措辞严厉。声明说，2020年2月28日是黑暗的一天，它在公众面前展现了邪恶战胜正义并可能取代正义的一幕。这一天，体育仲裁法庭(CAS)偏袒自己的意见，对规则和程序视而不见，对事实和证据视而不见，接受了所有的谎言和虚假证据，并基于谎言和偏见做出了一份白纸黑字的仲裁裁决。声明还称，孙杨将在30天内按照法律程序向瑞士联邦最高法院提起上诉。

作为当事人及其近亲属、代理人，对仲裁结果对自己一方表示不满甚至强烈不满是合理的。但张起淮律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的一句话是对的:“当事人及其亲属有权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对其评价的高低和真假是自己的公论。”

作为旁观者，我认为孙杨的八年禁赛是否不公，与人们的遗憾无关。后悔与否，基于价值判断；它是否是错误的是一个事实问题。这是观察孙杨事件的基本原因。我们不能忽视一个事实，我们同属一个民族，五颗星星印在我们的心上，都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

我觉得有必要有三双雪亮的眼睛来观察孙杨事件:

一双雪亮的眼睛，就是公平竞争的意识。体育竞赛的一个基本原则，无论是否与国运、民族精神、爱国主义相联系，都是具有普遍性的，那就是公平竞赛。

公平是体育领域的一个术语，意思是比赛中的公平和公正。荷兰学者约翰·赫伊津哈热情地赞扬了这种精神，他说，“把作弊作为赢得游戏的手段，会使它失去游戏的特性，彻底摧毁游戏。因为对我们来说，游戏的关键元素是坚持游戏规则——也就是公平竞争。”体育竞赛，为了保证公平竞争，建立了一系列的规则和保障措施。在国际比赛中，禁止服用违禁药物是重要规则之一。为了保证正确遵守规则，“药检”成为运动员不可避免的公平竞争措施。

观察孙杨事件，要有这个理性。我们不能简单地把爱国主义凌驾于国际比赛规则之上，比如柏杨所谓的“连打篮球都有爱国裁判”——不是说裁判不能爱国，而是公平竞赛原则要求裁判不能有民族偏袒或偏见。在重大国际比赛中，赢得一场胜利会给国家带来世界声誉，也有助于提振民族士气。但是，我们不能为了国家荣誉而用不正当的手段去争取，否则一旦曝光，会给国家声誉带来世界性的损害。一个正直的爱国者会超越民族主义去认同药检及其意义，这是维护国家荣誉的可贵品质，也是观察孙杨事件的前提。

另一对洞见是常规理性。孙杨事件的核心是“拒绝检测”，而不是孙杨是否服用违禁药物的问题。当然，两者关系密切，无法确认孙杨是否因为“拒检”而服用了违禁药物。在该事件中，孙杨对砸装有血样的瓶子没有异议，但其异议是该行为前提的正当性。孙杨坚持的“拒绝检查”理由是否属实，是争议的焦点。

最重要的是孙杨对IDTM药检人员资格和身份的质疑是否成立。显示体育仲裁法庭上有三个人，一个是首席检察员，另外两个，一个负责取血样，一个负责取尿样。孙杨方面指称，验血人员和尿检人员没有提供授权和资质证明。这个纠纷并不难解决:ISTI(国际检测和调查标准)规则明确规定，飞行毒品检测小组有委托书就够了，没必要每个成员都持有一份。细则还注明，主任检验人员提供授权书、身份证明、资格证，验血人员需要出示护士证，尿检人员需要出示身份证，不需要其他资格证。

很明显，抽取血样并没有太大的技术难度，护士也能完成这项工作。取尿样没有技术难度。只要智力正常，感官健全，任何人都可以对当事人提供的尿样进行监测。所以，即使取尿样的日常工作是厨师、建筑师或理发师，也不会影响取样的效果。至于没有孙杨和三位试药人名字的授权书，这也是规则允许的情况。飞行药检本来就是随机的，授权书上注明可以适当授权。不需要像某些国家警察持有的搜查令那样，具体说明被搜查人、搜查地点和搜查项目。

孙杨建议药检人员和他合影，这也是他拒绝药检的原因之一。但这个理由显然不能成立。孙杨事件中，规则是明确的，飞行药检是符合规则的。如果这些规则得到认可和尊重，那么可以看出，孙杨以两名试药人员未能提供授权和资质证明，规则不完善为由，为其“拒绝试验”辩解，是很难获得理性认可的。何况孙杨之前接受过一百多次药检，和这次药检一样的情况，孙杨都认了。奇怪的是他这次只是质疑和拒绝！即使孙杨对药检人员的资质有疑问，也应该事后提出异议。他怎么能打碎血样瓶？

第三只眼是证据理性。张起淮发布的律师声明指责仲裁庭“对事实和证据置若罔闻”，这是非常严重的指责。可惜只是孙杨一面之词，不一定是事实。根据仲裁庭的庭审录像，庭审在理性平和的气氛中进行，孙杨的证人一一作证，并接受双方询问。很多法律界的同行都称赞世界反 *** 机构(WADA)首席律师理查德·杨(Richard Young)的提问技巧非常出色。

其实在我看来，理查德·杨只是循规蹈矩，问问题而已，并不包含太多的技巧。关键是，这场争论的事实已经对他有利了，理查德·杨只是顺水推舟。事后，孙杨对听证程序的公正性大为不满。孙杨的母亲说，她没能充分表达自己，她的律师很无能。她多次“在关键地方遗漏了孙杨的证词和对方的致命弱点”。

从听证会来看，孙杨战绩不佳。孙杨一方的事实和证据，而不是程序不公或者律师无力，不够有利和有力。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恐怕它对事实和证据的判断能力还有待提高；认识到这一点，却无知的用事实和证据来看待这一事件，其合理性和良心需要质疑。

在我看来，只有三双雪亮的眼睛，才能得出客观理性的结论。

不管我们有多爱孙杨，事实就是事实，规则就是规则。如果我们连起码的尊重都不尊重他们，那我们就是瞎了泰山。怎么能谈公平正义呢？

(作者是清华大学张兼维教授)

无视规则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2月28日，国际体育仲裁法庭(CAS)公布了“世界反 *** 机构(WADA)诉孙杨和FINA案”的仲裁结果:孙杨禁赛八年！虽然孙杨已表示将上诉至瑞士联邦最高法院，但胜诉的希望相当渺茫。

本案仲裁有两个基本问题:一是事实的认定；第二是规则的应用。前者主要是由于FINA委托的药检人员于2018年9月4日晚前往孙杨住处采集其血尿样本。孙杨抽取血样后拒绝提供尿样，也不让药检人员抽取血样，因为他认为药检人员资质有缺陷。对于事实，孙杨及其律师提供了很多详细的描述和证据，如验尿人员的身份、验尿人员是否违规拍照、血样容器如何与外包装分离、孙杨是否暴力抗拒检查等。但这些细节事实的辩护意见并不能影响仲裁庭对本案基本事实的认定，即由于孙杨的不配合，药检人员未能完成药检取样。

事实查明后，仲裁庭的下一个任务是适用规则。根据《世界反 *** 条例》第二条第三款规定，逃避样品采集，或者收到反 *** 规则授权的检查通知后拒绝采集样品，无正当理由未完成样品采集，或者逃避样品采集，属于 *** 违规行为。本案中，适用该规则的关键点在于孙杨不配合采样的原因是否属于“正当理由”。

对此，国际体育仲裁法庭已经通过判例做出了相当明确的解释。例如，在2005年巴西游泳运动员阿泽维多案的裁决中，仲裁庭明确指出:“毫无疑问，我们认为，反 *** 检测和DC规则(FINA *** 控制规则)的内在逻辑要求并期望，无论何时运动员提出异议，只要身体、卫生和道德条件允许，都应提供样本。否则，运动员会以各种理由系统性地拒绝提供样本，使测试无法进行。”根据本案，孙杨的理由显然不能构成拒绝提供样本的“正当理由”，因此其行为构成“ *** 违规”。

不用说，孙杨不配合药检的决定是错误的。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无知；二是无视。

首先，孙杨可能并不完全清楚上述规则的内容以及违反规则的后果。但作为一名职业运动员，一名接受过几十次 *** 检测的著名运动员，他应该知道相关规则。在这个问题上，无知者不能无罪。其次，他可能对这个规则不够重视，没有严格遵守的行为习惯。这大概和我们的社会行为环境有关。目前国内确实有很多人不太注重规则。只要他们认为自己是合理的，就可以不跟着他们走。尤其是一些有权有势、有钱有名的人，习惯了特权，在面对规则的时候我行我素，即使违法也能平息事态。但是，在国际体育赛场上，规则必须得到尊重，规则面前人人平等。大明星犯规，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可见，中国人应该加强规则意识，养成遵守规则的行为习惯。

我在网上看到了孙杨的律师在仲裁后发表的声明。律师指责国际体育仲裁法庭“存有偏见，无视规则和程序，对证据和事实视而不见，接受一切谎言和虚假证据，基于谎言和偏见做出非黑即白的仲裁裁决”。该律师还指责一些国际体育组织“强大而武断”，甚至带有“国家偏见和国家立场”。当事人的律师不同意仲裁决定是正常的，但使用这样极端的语言是不合适的。

在国际体坛上，中国人确实有被歧视被侮辱的历史。然而，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中国的经济实力大大增强，中国人的体育成绩也有了很大的提高。根据我有限的个人经验，很多国际体育组织都非常重视中国，因为中国不仅有很多高水平的运动员，还有大量的体育爱好者和巨大的体育市场。比如国际足联官员希望中国足球队能进入世界杯决赛圈，因为这能给国际足联带来巨大的收入。我猜FINA也希望让孙杨留在国际赛场上，因为这样可以吸引亿万中国人观看比赛。

总的来说，国际体育领域的仲裁、调查、裁决等机构是公平的，至少在程序正义的意义上是公平的。这些机构一般都是独立的，专家来自世界各地。当然大部分是欧美人。虽然这些专家往往有个人价值观，而且有些人可能对中国人有偏见(比如中国人不守规则，欺诈等。)，他们在具体案件的裁判中仍然非常重视规则和程序公正。从感情上来说，我也不愿意接受国际体育仲裁庭对孙杨的裁决。我也希望孙在的上诉中“翻案”，但我必须对这个奖项做出理性的判断，因为这涉及到体育的基本原则。

体育运动必须建立在科学、合理、明确、有效的规则基础上，必须坚持“按规则玩游戏”的行为准则。首先，从运动员的选拔到裁判员的选拔，从比赛项目的安排到比赛次数的确定，从运动员的行为到裁判员的标准，这些都离不开规则。其次，从田赛到径赛，从小球到大球，从射击到举重，从游泳到跳水，每个项目都有特定的规则体系。更重要的是，这些规则具有绝对的权威。运动员、教练员和裁判员必须严格遵守相关规则。诚然，违反规则在体育场馆中是常见的，但会根据相关规则进行处罚。总之，在奥运会等大型体育赛事中，规则的作用随处可见。

其实规则也是法治的基础，“按规则玩”也是法治的原则。社会就像一个体育竞技场，各行各业的社会生活就像各种体育比赛。一个国家或社会要想保持良好的运行，首先要制定出科学合理的规则体系，其次要保证这些规则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和有效性。前者叫“有法可依”；后者叫做“法必依”。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 *** 官员，都必须严格“按规则办事”，这就是法治精神。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国际足联道德委员会委员何家宏)

商业竞争不能和国家荣誉 *** 在一起。

(2019年11月15日，国际体育仲裁法院(CAS)在瑞士蒙特勒公开开庭审理世界反 *** 机构(WADA)诉中国游泳运动员孙杨和FINA一案。来源:新华社)

中国著名游泳运动员孙杨在国际比赛中取得优异成绩，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关注。随后的 *** 控制是体育明星绕不过去的一道屏障。如果你不知道国际反 *** 机构飞行检查的基本含义，不积极配合，那么你所有的努力可能都白费了。

为了确保公平竞争，国际奥委会下属的FINA主动对运动员进行飞行检查。由于FINA对孙杨“拒绝检查”的结果处理相对较轻，引起了国际奥委会相关组织的不满，他们决定向国际体育仲裁机构申请仲裁。这个时候，孙杨和他的律师团队应该抓住这个有利时机。一方面，他们应该积极与FINA合作，争取宽大处理。另一方面，他们应该借此机会表达自己的诚意，希望 *** 检查机构能够重新对他们进行检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由于对国际规则的不了解，他们对 *** 调查机构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提出强烈 *** ，导致国际体育仲裁机构做出严厉裁决。这是由于运动员对国际竞技体育规则缺乏了解造成的。如果用传统观念看待国际竞技体育活动，强烈质疑其规则，最终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笔者的建议是，首先，运动员要详细说明国际反 *** 机构的调查过程，真诚道歉，对不积极配合飞行检查表示遗憾，明确表示愿意接受检查。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证明自己的清白。

通俗地说，由于运动员只是对国际反 *** 机构的飞行检查工作表示不满，而国际体育仲裁机构只是对程序是否违法作出裁决，并不涉及运动员本人是否使用 *** ，因此本案还有挽回的空间。如果运动员能够及时表态，采取有效措施恢复名誉，那么上诉法院就会做出现实的判决。

其次，要正确理解竞技体育的本质。体育是一种商业活动，因此防止不正当竞争是竞技体育比赛组织者的核心关注点。

反 *** 调查的原因是为了防止一些运动员作弊，使比赛成绩不能反映真实水平。由于国际反 *** 调查机构采用委托授权制，国际反 *** 调查机构可以随时委托任何组织或个人进行 *** 调查或 *** 检查。无论国际反 *** 调查机构委托的组织和个人是否具备相关专业知识，只要受国际反 *** 调查机构委托，均可开展相关调查活动。

由此看来，除非运动员拒绝参加国际体育比赛，否则必须接受国际反 *** 调查机构的相关规则，允许国际反 *** 调查机构进行飞行检查。如果你接受了国际反 *** 调查机构的检查，但同时又反对国际反 *** 调查机构的飞行检查，那么在法律逻辑上是不合理的。

国际反 *** 调查机构采取的委托代理制度，可能是为了节约成本，也可能是为了突击，但无论如何，运动员都应该意识到，要么退出比赛，拒绝接受专项体育竞赛组织认可的国际反 *** 调查机构的飞行检查，要么加入相关专项体育组织，敦促国际反 *** 调查机构改变调查规则。如果你参加国际竞技体育比赛，但同时拒绝接受反 *** 调查，这样的行为是得不到国际仲裁机构支持的。如果对国际反 *** 调查机构的相关做法有异议，可以进入系统，通过法律途径表达意见，尝试修改规则。

国际竞技体育比赛是一种商业活动。国际竞技体育比赛组织者制定的规则都是典型的商业规则。如果不知道这一点，当你参加国际竞技体育时，难免会顾此失彼。特别是国际体育仲裁机构做出的裁决只是程序性裁决，并没有否定运动员过去在国际游泳比赛中取得的成绩。所以补救措施比较简单。只要问心无愧，愿意接受国际反 *** 调查机构的调查，并采取必要措施挽回影响，还是可以争取减轻处罚的。

当然，如果FINA和国际反 *** 调查机构被认为是针对中国，他们会试图将商业竞争的规则与国家利益联系起来，这必然会导致复杂的问题，尤其是无法将商业竞争与国家荣誉联系起来。

过去在国际竞技体育比赛的宣传上有很多误区，导致一些运动员对自己的行为有一些错误的认识，今后要纠正。国际竞技体育比赛只是商业活动，输赢是常事。只要运动员遵守国际竞技体育比赛的规则，努力工作，争取最好的成绩，那么运动员就会履行自己的责任。如果把个人的荣辱与国家 *** 在一起，必然会导致进退两难的局面。每个公民都应该尽可能地为自己的国家服务，但如果不注意自己的言行，国家的形象就可能受损。

真心希望中国新闻媒体在宣传国际竞技体育赛事的时候，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要总是把运动员的荣辱和国家的荣辱联系在一起。既然国际反 *** 机构没有规定飞行检查的次数，也没有规定所有参赛选手必须获得特别授权，那么运动员就应该积极配合国际反 *** 机构的飞行检查。如果他们态度粗暴，干扰调查，最终必然自食其果。

(作者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 *** 研究会理事乔新生)

编辑:杨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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